■喬休

糯米蒸糖藕

糯米蒸糖藕

糯米蒸糖藕

  周末外出溜達,路過大片荷塘。初冬的塘水中,原本的“蓮葉何田田”,隻留得“枯荷聽雨聲”。遠處可見三三兩兩工人,套著落田防水衣,在荷塘辛苦撈藕。有小嫂子蹲在田邊,拾掇藕節。敏捷的長腳白鳥,不時自她頭上振翅掠過。

  駐足欣賞一會兒美景,兒子想起美味農傢菜,說藕無論炒肉,還是炒粉絲都好吃。他媽媽說,糖藕味道也不錯。兒子嘴饞就是號令,她掏錢買瞭一管鮮藕,一枝六節,看上去圓咕隆咚,嬰兒肥的小胳膊似的,煞是可愛。

  看樣子,這位嫂子是位燒菜好手,她笑嘻嘻推薦道:“不都說一藕勝九雞麼。這裡水質特別好,沒有工業污染,剛剛摸上來的藕,非常新鮮,清脆可口。不管雜豬腳蹄,還是雜排骨燒,都很好吃,藕就是借別人的力。”

  會說話的人就讓人歡喜,我們聽著她的話,也都微笑,禁不住馬上折回去,品味這新鮮香藕。回傢路上,我興之所至,手舞足蹈,犯瞭呆子們同樣的錯,滔滔不絕隻掉書袋。藕,一直與美好事物聯系在一起。李清照就對藕情有獨鐘,有“紅藕香殘玉簟秋”“興盡晚回舟,誤入藕花深處”“翠貼蓮蓬小,金銷藕葉稀”等名句,納蘭性德有“風絮飄殘已化萍,泥蓮剛倩藕絲縈”,程垓在他的《南歌子?荷蓋傾新綠》中也寫道:“絲藕清如雪,櫥紗薄似空。”再看這位藕嫂,寥寥數語,就勝似千古名句,勾起我們無限食欲,語言功夫不輸詞人,嘴上功夫著實瞭得。

  妻兒忍俊不禁側目而視:“你太聒噪,離我們遠點。”他們開心,我更開心。一路“吧啦吧啦”扯到傢,妻顧不上歇息,開始張羅洗藕。誰料到收拾的過程,卻有點麻煩。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漣而不妖,那指的是荷花。長期潛伏泥間,臥底生長的藕兒們,其實並不那麼正氣凜然。但再麻煩,也抵擋不住吃貨向往美食的心。

  刨瞭藕皮,切成數段,再洗凈浸泡糯米,一顆顆放進藕洞。不洗米感覺不幹凈,洗瞭米,濕濕的又不易放,不得已借助牙簽疏通,把藕洞塞滿。將藕節擺入高壓鍋,灑上些許土制古方紅糖,倒進淺淺清水進去養著,叫個十五分鐘,就翹首等吃瞭。

  不久,便聞到高壓鍋透出紅糖香韻。冷靜片刻後,打開高壓鍋,讓過眼前飄逸的甜味薄霧,可見三截熟透的藕節,已變得糖紅老色。切成細薄一片片,糖藕就可以上桌。“藕斷絲連”這成語,此時此刻,體現得最是淋漓盡致。“噼裡啪啦”,拍些藕絲銀光閃閃的照片,發送朋友圈後,便可大快朵頤。

  吃得一時興起,我撫掌贊嘆,古之人不餘欺也,便又開始免費授課,“藕斷絲連”還有許多近義詞,比如“拖泥帶水”“難舍難分”“糾纏不清”“意惹情牽”“不解之緣”“藕斷絲聯”“藕斷絲長”等等。他們早已適應九斤老太的餐間伴奏,再不怎麼悅耳,習慣已成自然,有美食入口,也管不瞭許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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